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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找到古老的小說資料夾..

以前曾經寫了一篇斷頭UO自創小說
裡頭穿插了當時某希認識的、不認識的、在線的、甚或是已經離去的ODY玩家們的冒險故事
只是因為時日久遠
原本以為已經隨著舊資料光碟毀損掛掉了
但是上次在整合手邊的程式資料時
竟意外發現過去的UO小說,胡亂藏在程式資料夾裡面一角....
我當初到底是用什麼方式來整理資料的....|||囧rz
雖然以現在的眼光來看當初寫的作品
會覺得筆法非常生澀,甚至是有點幼稚...
但是隨著小說進展慢慢看下去...
某希真的深刻體會到自己當時放了多少感情在ODY裡面...
現在ODY已經消失了
某希索性把當時沒寫完的這篇作品放上來供諸君瞻仰憑弔 (炸)
雖然不成熟
但好歹也是當時的一份文件記錄...

大家姑且來猜猜裡面的角色化名中
有沒有認識的玩家吧 (笑)

櫻之章 序曲

千年古都柏林坦的夏日午後,無論是在繁榮的商店街工作的人們,還是在郊區田野間辛勤耕作的農夫,他們的臉上,總帶著幸福的微笑。

不知是否有人還記得,數百年前,這裡曾因魔族大軍興起的戰火,而淪為廣達百里的焦地,鳥獸絕跡,寸草不生。

沒人知道,魔族來自何方,牠們來去無蹤,在幽暗中、在影子裡,對毫無提防的平凡百姓伸出毒手,當人們發現時,數千數萬無辜的人們,早已葬身在牠們的利爪下、銳齒中...。

傳說中,有位手持正義之劍與秩序之盾,繼承了眾神意志的最強戰士,在這樣艱困的環境中神奇地崛起,他孤身隻劍,勇猛地轉戰各地,在他強橫之極的壓倒性力量下,魔物們瞬間化為支離破碎的屍體,再也沒機會凌虐無辜的人類。而他的奮戰也讓奧德賽大陸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大團結,一向勢同水火的冒險者公會和魔法師公會結成了同盟,併力對付橫行的魔物﹔一直都是大陸冒險者最頭痛,總是潛藏在黑夜中,向冒險者伺機伸出毒牙的暗黑盜賊公會,也在總首領「金髮惡魔」的引領下,在各地神出鬼沒地消滅魔物,讓逐漸形成組織的魔物們吃足了苦頭,被冒險者們一一地瓦解消滅。

不論是平民還是戰士,人人都拿起了武器,打得魔物們心驚膽跳;雖然人們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大地,但是勇者們的奮戰,不僅守住了自己的家園,還把魔物們趕回了幽暗地城,那些牠們原本所居住的,充滿了邪惡瘴氣的黑暗巢穴。

雖然仍有少數的怪物仍在黑暗中苦思策劃著殲滅人類的奸謀,但是牠們也只能眼睜睜遙望,那一座座包圍在各大城市周圍,不知何時出現,擁有將侵入祂領域的魔物瞬間灰飛湮滅可怕力量的結界發愁。

人魔大戰落幕了,那位手持正義之劍的最強戰士成了傳說,在無盡的風中不斷地流傳﹔而建造這八座以美德為名的偉大結界,各自擁有一把神器的八位最強騎士,也就是後人所稱—「龍鱗騎士團」的騎士們,成了各城的領主,率領著各地的戰士,持續消滅仍在各地作亂的魔族勢力。

時光流轉,長期作戰的戰士們累了,對殺也殺不盡,而且顯然已經無力對人們造成傷害的小魔物再也提不起勁,雖然各地仍然傳出發現蜥蜴人、老鼠人等半獸人聚落的消息,可是在長期戰事中元氣大傷的人們,正和魔族們一樣亟須休養生息,因此也逐漸對這類傳聞聽而不聞,在彼此間接觸頻率大幅減少的情況下,人們與魔族似乎在無言中達成了某種協議﹔所謂井水不犯河水,只要彼此不侵入對方地盤,不論是人還是魔,就對彼此視而不見。就在這人類一方不能戰,魔族一方不敢戰的情形下,雙方這無言的默契,竟然默默地、奇蹟似地遵守了數百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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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之章 姊妹

矗立在護城河畔的柏林坦王城,潔白的城牆在早晨的溫暖日光下散發著聖潔的光輝。她的四周環繞著幾畝農田,農夫們在其間辛勤地工作,通往王城的要道上,熙熙嚷嚷地往來著為數眾多的商旅和冒險者,一片祥和的景象。

王城西面小丘上,散落著幾座莊園,偶爾有幾個小孩兒出現在草地上,玩著追逐的遊戲,風兒吹拂著,隱隱約約可以聽到他們如銀鈴般的歡笑聲;農舍中,農婦們辛勤地操作著家務,無怨無悔地等待丈夫結束工作,回家吃飯。

多愜意啊,這樣的生活。數百年的和平,人們在神聖的結界中自給自足地過著自己的生活,雖然結界之外,仍然潛伏著眾多的魔物與不可知的危機,可是只要待在結界中,誰需要煩惱那些不可能降臨的災難呢?

吱呀一聲,有個女孩兒勉強地推開木門,提著一桶剛剛清洗完畢的衣服,蹣跚走到屋前的小廣場。

呼…!

女孩輕喘了口氣,微微抬起頭,瞇著眼睛,看著晴朗的天空與已經讓人稍覺炙熱的陽光,露出了一絲笑容。她的美麗是無庸置疑的,即使只是一套如此普通的農婦裝扮,穿在她的身上,比之王公貴族的豪華禮服,更吸引人們的目光;美麗柔順的金色長髮,隨意地綁了個馬尾,輕輕地依靠在她細緻如白玉的脖子旁,幾許髮絲,隨著她的動作,輕輕地飄動。靈動的大眼中,閃動著溫柔和智慧的光輝;淡而勻稱的雙眉,小巧美麗的鼻尖與淺粉紅色的雙唇,在她清純的瓜子臉兒上,構成一幅美麗的圖畫。

少女名叫櫻,是冒險家蒂法—一個十餘年前,曾在奧德賽大陸上製造出不敗傳說的神秘冒險家—最珍愛的小女兒,今年年方十六歲。繼承了母親出眾美貌與智慧的她,是個渾身充滿了活力的陽光女孩﹔和她的姊姊,冒險家們人人稱頌,使得一手好劍與魔法的冰山美人—蓓兒丹蒂,並列為王都柏林坦最出色的兩大美女。

櫻從桶中取出剛洗好的被單,吃力地披在幾乎與她同高的曬衣繩上,卻聽得身後傳來一陣笑聲,櫻忍不住嘟起了嘴:「姐妳就只會取笑我,快來幫我曬衣服啦!」

對於早已學成了四階「空間傳送術」的蓓兒來說,在一瞬間穿越千里之遠,回到自己的故鄉只是猶如吃飯般輕鬆的事情,因此對於總是神出鬼沒,動不動就從自己身後現身的大姊作風,櫻早就見怪不怪了。

「小妹,經過這麼久,妳還是沒長高呢!」

蓓兒臉上仍帶著淺淺的笑意,取笑著小妹,一面不經意地用手輕整著被風吹亂的長髮,說著輕輕一撐馬背,便從愛馬背上輕巧地落到了地上。清風吹拂而過,蓓兒一頭銀白色的長髮在日光下微微發光。

由於蓓兒天生的異樣髮色與神秘的美貌為她帶來了不少困擾,因此她總是一臉冷酷,不輕易與旅人們搭話;但是越是如此,就有越多自命不凡的富家公子前來找她搭訕,但是能獲得蓓兒青睞的人是少之又少,多的是碰了個大釘子,最後垂頭喪氣地離去;而剩下的那一小部分不長眼,想偷吃豆腐的無恥之徒,不是從此從大陸失去了蹤跡,就是莫名其妙地被扔在大路邊,不僅被痛打成了個大豬頭,嚴重的甚至還喪失了部分記憶。

但是即使擁有各式各樣的傳言,為何蓓兒身邊的追求者仍是絡繹不絕?這恐怕已能列入奧德賽大陸最難解的謎題之一了。

只是此時此刻,在自己最親近的小妹前,蓓兒也難得能卸下自己的武裝,恢復成一個溺愛自己妹妹的大姊。

蓓兒高挑的身形,站在嬌小的櫻身旁,幾乎快高了一個頭。她微笑著接過妹妹手上的一大簍被單衣物,在短短的幾分鐘內就通通披掛到曬衣繩上,完成工作後,才發現櫻一直呆呆地注視著她。

「怎麼了,我的臉上有什麼嗎?」蓓兒作勢摸了摸臉,微笑道。

櫻搖了搖頭,問道:「姊,妳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蓓兒微微一呆,但驚訝的神色一瞬即逝,馬上又回復原本的笑容:「妳怎麼會這樣問?姐有瞞過你什麼事嗎?」

「不是的…」櫻垂下頭,低聲說:「我知道姊只有在怕我擔心時才會隱瞞我事情,可是…」說到這裡,櫻語氣一頓,抬起頭來看著蓓兒,堅定道:「我已經十六歲了,已經是擁有冒險者資格的成人了!我早就決定,十六歲以後,我一定要和姊姊一起出去冒險。我不希望姊姊再把我當成小孩,我不想到現在,還是姐的負擔,而是一個能分擔姊姊苦痛的好伙伴!」

看著明明還一副天真稚嫩臉孔的小妹突然認真地說出這番話,蓓兒還真是哭笑不得,冒險者這職業哪是這麼輕鬆就可以當成的?在外頭冒險的這兩年間,她看過太多半途而廢,只因一時衝動就當起冒險者的年輕人。

或許在妹妹的眼中,十六歲就跨足冒險者世界的自己是她崇拜追求的對象,可是這豈是自己願意?若非執意要解開殺害母親的兇手之謎,她也不會強迫自己就這麼栽進這個阿諛我詐,充滿陷阱與危機的世界中。不過在蓓兒的眼神中,還是難掩一絲驚奇的表情,在自己整整兩年的冒險者資歷中,鮮少有人能在自己如靜水般平靜無波的面容下發現自己真正的動機,自己這回有所為而回來,竟被一直在家,沒有絲毫冒險經驗的小妹給一眼識破;蓓兒心中暗暗乍舌,不愧是一母所生的妹妹,櫻天生就擁有冒險者的敏銳觀察力,一點都不遜於在公會中被稱為智者的自己。

但這種種念頭只是一閃而過,蓓兒尋思,這回所接下的任務並非現在的小妹所應該知道的,妹妹所說的話雖然讓蓓兒十分感動,不過與其平白讓她擔心,暫時還是瞞著她吧,雖然,這件事情就像妹妹所說,已經困擾自己很長一段時間了。

做了決定後,蓓兒走到櫻的身旁,輕道:「姊這次是特別回來祭拜媽媽的…。母親的忌日就要到了…」

提到母親,櫻的神情也不禁一黯:「好久…兩年了,還是沒有任何線索嗎?」

蓓兒悲傷地點了點頭,兩年來奔走整個大陸,足跡甚至踏遍了遠在海外的奧克羅與紐澤恩,就連早年就被魔物們攻下,人稱「魔獸之都」的夢格羅與蒙珍西亞都曾冒險登陸過。動用了所有的資源,不論是該找的人、該問的東西,蓓兒沒放過任何一絲線索,可是尋遍了那些曾與母親敵對過的嫌疑者,卻仍找不出一點蛛絲馬跡。無力為自己母親報仇的無奈與悲傷,這兩年來她嘗盡了,可是她又能如何呢?

不讓悲傷的情感繼續下去,察覺到氣氛太過凝重的櫻,強打起精神,笑道:「姐!真相總會大白的,或許是時機還未到吧!我們趕快進屋去吧,太陽曬得我好難過!」

「連這一點太陽光都受不了,還說要跟姊姊去冒險?」蓓兒取笑道,溫柔地看著小妹:「我們進去吧,姊這回可是準備了好多旅行時的趣事要告訴妳呢!」

「好啊!」櫻乖巧地點點頭,牽著姊姊的手走進了小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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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之章 姊妹

「姊!最近妳有沒有聽說過『八大神器』的傳聞啊?」剛洗完澡,連衣服都還沒穿好,櫻就蹦到床邊來纏著蓓兒了。

「八大神器?」心中一動,蓓兒放下手中的書,微笑道:「不就是龍鱗騎士團手中的八種聖器嗎?還會有什麼傳聞?」

「嘿嘿…!」櫻驕傲地做出勝利手勢,笑道:「我手邊可是有一條難得的機密唷!」

「哦?」蓓兒露出疑惑的表情:「還有什麼有趣的消息嗎?」

「嘿嘿…」櫻調皮道:「這可是獨家內幕呢!」

「別賣關子啦,再不說我可就要…」蓓兒露出一抹充滿惡作劇意味的微笑,唰地一聲就把小妹抓到床上,伸出「綠山之爪」就在妹妹身上肆無忌憚地搔起癢來。

「呀哈哈哈……不要啦!姊!啊哈哈哈……」屋子裡發出驚天動地的尖笑聲,甚至還驚動了附近的鄰居們,只見人人都打開了窗戶四處張望…。

「上個月,3K合眾騎士團的曼斯堤恩大叔來找我…」笑鬧過後,為了逃離姊姊再一次伸出的「魔爪」,櫻連忙將她所偷聽到的消息和盤托出;喘道:「姊應該還記得他吧?」

「嗯…過去常常跟母親一起冒險的那位神官嗎?長得高高壯壯,穿著白色聖袍,臉孔圓圓的那位大叔?」蓓兒疑惑道。

「沒錯,他來的時候,身邊還跟著幾位3K公會的叔叔…」櫻抬頭想了想,吐舌笑道:「人太多,我忘得差不多了,只記得有個穿著綠色鎧甲的大叔,大家都叫他團長,旁邊還有個穿著水藍色神官服,看來很溫和的大哥哥,嗯…他們應該是這次參加大會3K公會中地位最高的人了。大叔說,他們一行人代表合眾騎士團,正要去王城參加奧德賽公會的年會,因為正巧經過這兒,就順道過來看看我們,而且....他還託我轉交一個東西給姊。」說著,櫻就起身跑回房間。

軍團長和副團長都出席?這在3K騎士團對外的會議紀錄中是鮮少發生的事情,難道這陣子有戰事要發生嗎?想到這兒蓓兒不禁暗暗擔心。

「就是這個!」櫻急急忙忙地跑了回來,將手上的薄信封交給蓓兒,一面道:「大叔說,這信件事關重大,一定要小心保管,等妳回來之後,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說著,櫻露出「純真」的笑容,雙眼骨溜溜一轉,淺笑著問道:「姊!妳應該不會介意看完後,跟我分享一下這封信裡頭最最最不重要的部分吧?」

「再看看吧!」蓓兒雖然臉上還保持著笑容,可是忐忑不安的心情,已經反映在她濕潤的手心上了。

絲綢信封的中心,黏貼著一個精美的四色紋章,而紋章的中心則有一個金黃色,繡工精緻的惡魔頭顱圖樣;見到這個熟悉的惡魔團徽,蓓兒的心情顯得極度緊張。

因為那並不是3K公會的紋章,而是整個奧德賽大陸最悠久強大的盜賊團:「兄弟會」召還隱藏於大陸各地團員(隱流團員)的四色旗令,而蓓兒正是該團的成員之一:平時以自由傭兵的身分,在大陸各地從事情報傳遞的工作;簡而言之,就是擔任潛入各大公會,竊取各種公會活動資料的秘密隊員,而當公會陷入危機時,則編入正規體制,成為發動暗殺奇襲的先鋒隊員。

雖然表面上,蓓兒冒險至今仍沒有加入任何冒險者公會,但她出色的作戰技能與交際能力,確實為兄弟會獲得不少極有用處的情報資料。

「原來曼斯堤恩就是團部指派隱藏在3K公會的團員哪…」蓓兒閉著眼睛,靜靜地回想道。

旅途中曼斯堤恩大叔對自己的特別照顧,原來並非僅是以母親好友的身分而已,以同公會長輩身分照顧自己的用意也是相當深厚。

「姊?」注意到蓓兒態度的異樣,櫻露出擔心的表情。

「沒事,姊只是想到過去的一些事情。」蓓兒向櫻微微一笑,安撫了妹妹後,便撕開封套取出信件。信中只有簡單的幾行字:「敵襲,神器失竊,速尋。」

「什麼!不可能的!」蓓兒顧不得隱藏自己的心思,忍不住驚呼一聲。

信件的下方,印著一隻張牙舞爪的鮮黃色惡魔,手中還握著一把充滿莊嚴氣息的金黃色長劍。

那把金黃色的長劍,就是盜賊公會「兄弟會」的鎮會之寶:八神器中的「太陽聖劍」。

這把聖劍原來是海之商城「夢閣樓」的城主,有「秩序騎士」(Knight of Order)美譽的劍士亞瑟所有,但是即便是擁有強大力量的結界、亞瑟一身的絕藝、以及守護夢閣樓的眾多民兵及冒險家,竟還是沒能抵擋住海上魔物,如同潮水般無窮無盡湧上的攻勢,隨著騎士亞瑟的敗亡與聖劍的失落,由太陽聖劍所守護的夢閣樓以及寇夫兩座城市的結界徹底崩潰,如今的夢閣樓在冒險者口中,已有「魔獸之都」的別號;而山之城寇夫的情形也沒好到哪裡,失去了擁有正義力量的結界,寇夫成了受到邪惡力量影響的武裝強盜還有殺人者們聚集居住的武裝要塞,又稱「罪惡之城」。

幸運的是,聖劍最後並沒有流落到魔族的手中,因為聖劍本身就擁有光之神「依露森」的強大魔力,沒有魔物能接近到它身邊五尺以內,而讓兄弟會的開團長老,第一代的會長「金髮惡魔」有機會竊取到它。

就在聽聞了有關聖劍的傳說後,膽大妄為的他孤身潛入妖魔環伺、守備森嚴的夢閣樓城樓中,據說那一場血戰,幾乎將當時已經在戰役中被破壞得相當嚴重的城樓給徹底夷平。

由於聖劍得來不易,歷代會長一直都相當珍惜這把與兄弟會歷史相當的魔法劍,甚至還成立了專門守護聖劍的戰士團,他們的身手皆是兄弟會中的菁英悍將,這點是無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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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掌劍使和護劍團員如銅牆鐵壁般堅固的守護下,神器實在沒理由會失竊,因為蓓兒曾經親眼目睹掌劍使,兄弟團員中最冷酷無情的「染血人偶」,副軍團長「炫」非人類般可佈的戰鬥能力。

當時蓓兒正和旅途中認識的朋友,戰戢手,外號墮天使的玄、以及女騎士米爾庫,兩女一男,合力接下城中百姓的委託,為了消滅這陣子在城郊作亂,已經毀滅了好幾團商旅的黑龍以換得一筆可觀的賞金。

當三人一路披荊斬棘地闖進黑龍橋區:傳說中蛇人族的大本營,卻遇上了魔族前所未有的頑強抵抗。由於輕估了蛇人們的戰鬥能力,三個人被逼出了中心區的地下湖畔,勉強靠著地形和障礙物與蛇人們廝殺,但數量上的絕對劣勢讓三個人在一次蛇人軍團的衝擊中被分散開來,頓時都陷入苦戰,當時正是生死一線,若非正巧碰見兄弟會出團,三個人在那時只有血濺地城,無緣再見天日了。

「他媽的!怎麼這麼多,殺都殺不完。」混戰中,墮天使玄已失去平日的意氣風發,渾身沾滿了血,成了「血天使」。

「蓓兒!奶妹!快撤啊,回和平島,我還可以擋一會!」玄手中的戰戢戳進了欺進身邊的蛇騎士的胸口,趁著這一剎那的空檔,對著不遠處,正陷入另外兩個小包圍圈的蓓兒及米爾庫喊話。

「你還充什麼英雄?牠們擺出這種陣仗,我們除非長翅膀,否則是跑不了啦!」米爾庫苦笑著喊道。雖然說著話,米爾庫的手頭可也沒閒著,不僅砍翻了衝刺而來的蛇戰士,還衝進前方七八個蛇戰士群中胡砍一通,將蛇人們弄了個手忙腳亂,怪叫連連。

蓓兒則是一如以往的戰鬥風格,手中的長劍不疾不徐地揮動,敵人的兵器雖多,總在蓓兒的巧勁作用下,用莫名的角度偏移開,蛇人們大開大闔的砍法常常在蓓兒手中一劍蕩過後,就往身邊同族的蛇戰士身上招呼,弄得人人自危,吃過苦頭的蛇人們看見蓓兒的劍劃過來,就忍不住往一旁避讓,弄得三個包圍網中,就以蓓兒這一圈中最沒火氣,最沒廝殺血戰的氣息;但蓓兒也是有口難言,她的家傳劍法雖精妙,卻僅能自保,身邊數目眾多且力氣奇大的蛇人戰士每一記突擊都要耗掉蓓兒不少力氣和精神,時間一久,這種只守不攻的打法鐵定要吃大虧。

當三個人正陷入重圍,分身乏術時,沒人注意到在地下湖畔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已經站了一大群人,他們正靜靜地看著這場難得的大戰。

「北角的那個小姑娘功夫不錯哪!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以慢打快的劍法...真是妙極,妙極了!」一個全身包覆在鋼鐵鎧甲中,騎著棕色駿馬的騎士,輕鬆地說著風涼話,說話中轉頭看著另一名身穿黑色長袍,手持巨斧的壯漢,想聽聽他的看法。

「哼!姑娘家的花拳繡腿有什麼好看的!人家說攻擊就是最好的防守,她這種打法要是碰到對手一擁而上,不被拆皮煎骨,剁了當小菜才怪。」巨漢一臉鄙夷,揮了揮手中的戰斧,不屑道:「這些雜魚要是交給我,兩三下就清潔溜溜了!」

「就是說啊!兩三下就拆皮煎骨,清潔溜溜了!」騎士仍是一臉笑意,口中的話也不知是在附和還是在陰損這名大漢,看來這兩人平時就是這樣鬥口習慣了,身邊的人們一面觀戰,一面被他們兩人的對話攪得嘻嘻直笑。

不過當眾人看到旁邊那雙好像冒出火來的凶惡眼神時,也忍不住縮縮脖子,慌忙往兩旁躲閃,不知道那兩個傢伙又哪裡做錯事惹火了那個母夜叉,看來再不久不只是前面打得熱鬧,這兒馬上也要成血案的現場了。

「黃金男、黑鬍子,你們兩個!給‧我‧過‧來!」

被眾人在背後評為『母夜叉』的女戰士當然不知道身邊團員在想什麼,因為她現在的火氣就只想發作在眼前這兩人身上。

平時壞點子最多的黃金男,看到滿臉殺氣朝他們走過來的女戰士,也不禁臉色大變,忙道:「隊…隊長!妳來啦!」

「你們什麼時候變的這麼了不起啦?還有時間在這兒聊天,準備好了沒?咱們上陣啦!」女戰士瞪著眼前的兩名大漢,沈聲道。看來這名兇巴巴的女戰士竟是兩人的上司。

「可…可是團長叫我們待命啊,隊長…!」穿著黑袍,留著一臉黑鬍子的大個子連忙解釋,可是被女戰士給狠瞪一眼後,到口的話又全縮了回去。

「說清楚!你們到底跟不跟我走?」女戰士焦急地看著遠方的戰事,對兩人怒道:「你們還救不救人呀?再等下去就等著收屍吧!你們不走,我可要上啦!」說完,一上馬就衝了出去。

「真是的,非親非故的,幹麻為了幾個不相干的人冒這種險?」黑鬍子嘆了口氣,不過隊長一直以來就是這種瞻前不顧後,想到什麼就作什麼的個性,明知衝動單純的她根本不會聽自己的忠告,黑鬍子也不想浪費口水多說,畢竟自己的職責就是以身為盾保護隊長,這樣讓隊長一人赴險就道理來講可也說不過去。

想到這兒,黑鬍子嘆了口氣,將戰斧從地面掀起,安放在肩膀上後,便跟在希魯蔻身後衝了出去,奔跑中還對黃金男吼道:「快去報告團長,派人來接應我們哪!」

「操!什麼時候兄弟會的人都變得這麼自作主張啦?」黃金男口中雖不願,腳下可沒閒著,急急忙忙地朝著後方團長的營火急奔而去,只留下四周十幾個一頭霧水,面面相覷的新手團員。

老遠就聽到女戰士的大嗓門,被驚動的蛇王爪子一伸,身旁的三隻蛇騎士就發出尖銳的吼聲朝著女戰士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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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些不長眼的東西,竟敢擋老娘的路,下地獄吧!!」女戰士殺意大起,大吼一聲,金光一閃,拔出了一把巨大的斬馬刀,挾著驚人的聲勢就朝著蛇騎士砍去;這蘊滿真力的一刀威力驚人,一瞬間就讓兩隻最精銳的戰士:蛇騎士身首異處、魂歸冥府;而餘下的那名蛇騎士,也在驚愕中被女戰士大刀直劈而下,成了血肉模糊的兩段屍塊。

因為錯估了女戰士真正實力,而損失了三名大將,蛇王勢若瘋狂,嘶聲怪吼了幾聲,十幾隻蛇戰士就迅速地往女戰士爬行而去,牠們的雙眼閃現憤怒的紅光,看來若陷入這群噬血魔物的包圍圈中,即使有驚人的實力,也難逃一死。

但是女戰士似乎沒有一點害怕的模樣,她大笑著揮起手中的斬馬刀,刀身猛地併現出刺眼強烈的魔法光芒。她當然有百分之百的自信,這把充滿魔法之力的斬馬刀幫助她斬遍了所有的魔物,從來沒有怪物能在這把超級斬馬刀下走過三回,這回也不會例外,但是她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急速闖進蛇人的包圍圈中,不禁急道:「黑鬍子,這些是我的!別跟我搶!」

「隊長就該好好在後面坐鎮指揮,衝鋒陷陣是我們的責任!」黑鬍子冷冷地說完,銀色戰斧下就噴出了一道血泉。

只見他虎吼一聲,發狂似地將蛇人的屍體狠摔出去,接著高舉戰斧,如炫風般飛快地轉了起來,黑色的身影化為一道銀色的旋光,將還沒回過神來的蛇戰士們瞬間切成碎片。

看黑鬍子殺得高興,本來也想衝進去殺個痛快的女戰士突然想起了什麼,忙叫道:「奶妹妳在哪,我來幫妳了!」沒來的及等到米爾庫回話,她已經策馬衝進蛇人陣中,激起了滿天血花。

「嗯嗯…希魯蔻的戰技又精進了不少,只是沒想到連黑鬍子這傢伙也藏了這麼多壓箱底的武技...看來得跟他好好請教一下。」一個滿頭白髮,穿著一身鋼鐵鎧甲的老者正笑著觀賞這場人蛇大戰。

老人的眼角有著深深的笑紋,看來脾氣也不錯,一身鐵甲上有著數不盡的細微刻痕,看來已經有相當久的年代了。披在肩後,隨風輕擺的鮮紅披風,在漆黑的洞穴中讓他的身影異常突出。

平常人為了躲避怪物的追擊,通常都會穿著深色的旅行披風,可是他卻敢反常理而行,似乎對自己的身手也有相當自信。

老者的腰間掛著一把兩呎餘的中型長劍,刀鞘上隱隱透著血紅色的光芒,從這些明顯之極的跡象看來,這名老者也是個使用魔法劍的能手。

「嘿嘿…就算問了又如何,黃蜂啊,你是用劍的,跟黑鬍子的戰斧八竿子打不著,還是多多練一下你的劍法吧!別雜學一堆,能用的招式一項也沒。」身旁一個穿著黑色鎧甲、腰間懸著一把長劍的騎士毒辣地說道。

或許有人注意到了,穿著黑色鎧甲的騎士腰間的長劍一直在輕微地震動;漆黑而平凡無奇的劍鞘,在隱隱約約間透出淡淡的白色光芒,滿布在他身旁強大的魔力,更是散發出生人勿近的驚人威力。

而說到這名騎士的外貌可能會讓初見的人忍不住心中發毛,他的年紀大概只有二十出頭,長得一頭漆黑的長髮、漆黑的眉毛、和漆黑的眼珠,可是其餘竟是白到幾乎沒有血色的膚色,若非他還有呼吸跟心跳,我想沒有人會將他當成活人來看;但是此時要是聽到他的名號,鐵定會讓更多膽子不夠的冒險家嚇昏在地。

「死神」,奧德賽大陸第一盜賊團「兄弟會」的軍團長,負責每一次劫掠的規劃,是團長手下的第一掌權者,同時也是殺人不眨眼的窮兇惡極之輩,沒有人能活著說明他的手段有多恐怖,因為若他親自下手執行劫掠的商旅下場只有一個:消失!所有的人員物資彷彿從沒存在過一樣在大陸上徹底消失。而他總是一個人行動,所以親如團員也沒人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何況若被他彷彿可以看透一切的雙眼盯上,到口的話也全吞到腹中了,當然也沒有團員敢去向他「請教」。

希魯蔻恐怕是全團中唯一敢跟『鬼神般恐怖』的團長唱反調的團員,不過軍團長死神似乎也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希魯蔻這樣的個性責罵她是起不了作用的,只有讓她繼續橫衝直撞,直到吃了點苦頭後才會學乖吧?

「哈!不用擔心,若說跟你們在一起我還需要拔劍,那太陽可要從西邊出來了。」老者哈哈大笑。

能和惡名昭彰的死神這樣悠閒地對話,想必這名老者也不是個泛泛之輩吧?但是出乎意料的,相較於死神的響亮名號,黃蜂沒有任何驚人的事蹟,所有曾與他一同到地城冒險的人都說,他一向只躲在隊伍最後面施放各種法術輔助隊友,他一身鐵甲,好像是用來掩飾自己魔法師的身份而已?

此外最讓人吃驚的就是他的速度…搜括怪物屍體的速度,不少曾與他組隊的冒險者都證實了這一點,他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從怪物屍身上找出值錢的東西,而且還沒人搶得贏他!

只是這種丟臉的事情老者本人當然不會承認,人們問起時,他總是有辦法顧左右而言它,把話題扯到沒人注意到的地方;不過卻也沒人能否認,他的各種學識,無論是奧德賽大陸上的風土民情,還是冒險者們的各種雜聞軼事,甚至是私生活方面,他都能如數家珍般提供各種情報,因此他在不知不覺中竟成了奧德賽大陸上的首席情報販子。

能給人這樣平庸的形象,也虧得黃蜂偽裝技巧高明吧?若這些「好友」知道這名老者在『兄弟團』中的真正身份,他們恐怕要連作好幾天惡夢;只因,他不僅是兄弟會中地位最崇高的「護團四長老」之一,據說,他的體內還流有五百年前,創造兄弟會的四位英傑的血緣。

只要是兄弟會的成員都知道,護團長老不僅各有奇異能力,更因四人都繼承了五百年前創會元老的血緣,因此他們對兄弟會所花的心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夠體會的深刻。

「別再聊了,再拖下去蛇人全被他們兩個宰了,這些新人的入會測驗快沒對象讓他們試刀了!」一名年約三十出頭的男子笑著說道。

「呵呵…伊歐瑞你就只關心這些新人的考試,事實上可以宰的魔物又何止這些?你也可以找些困難度高一些的,考驗大家的團戰能力啊!畢竟咱們是盜賊團,團戰能力比起單打獨鬥的技術是重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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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死神聊天的這名男子穿著深綠色的緊身勁裝,材質竟只是普通的布料,比起一身重裝的死神跟黃蜂,他的裝備防護力低到不敢想像,但是當代冒險者除了名列「龍鱗騎士團」的最強戰士之外,恐怕沒人能夠輕易傷到他一根汗毛,只因他就是號稱魔獸「鐮鼬」的伊歐瑞 丹尼爾,創造聞名於大陸的疾風箭術與風行身法兩大技法的宗師級人物;由於伊歐瑞的天賦異秉,御箭疾風、風行無影的技巧至今無人能得其真傳;但是身為兄弟會新手分部長的伊歐瑞並不吝於將自己的絕學傳承下去,也因此若能熬過新手團的刻苦訓練,沒一定程度的魔物根本傷不到身具疾風真氣與神妙箭法的兄弟會團員。

(鐮鼬:能在風中隱身傷害對手的一種日本妖怪。)

死神輕鬆地說道:「這些小鬼人人都只顧著練自己的功夫,整個團隊默契實在糟得可以了。若蛇人們不小心讓他們給殺光了,就把這條大黑龍當作測驗題目!活下來的就升格當正式團員,運氣差點的,各安天命吧!」

死神輕描淡寫的態度讓身旁的新手團員緊緊捏了一把冷汗,雖然早知入團測驗會是場生死之戰,但是黑龍的困難度比起蛇人們又豈能同日而語?

「哼!你老是這樣說,可是培育一個小鬼到能夠隨我們出戰哪是這麼容易的事情,我可不希望好好練起來的子弟兵在你的測驗中掛得一個不剩。」伊歐瑞橫了死神一眼,沒好氣道。

「別擔心,他們會有機會下場的。」不知何時,眾人身後多了一個嬌小的人影,雖然全身包裹在厚厚的魔法師長袍中,無法看到他的面貌,不過從說話的聲音中可推定,他的年紀絕不會超過十五歲,還是個小孩子,在這樣的場合突然現身的他卻一點都沒讓人有突兀的感覺,只因他所說出來的話具有異樣的威嚴和壓迫感。

令人驚異的地方絕不僅於此,該名少年的身體竟是水平懸浮在離地數公分高的地方,且用一種自然輕鬆的態度,游移到眾人之間。

他的身體四周空氣不停地在震動,一股強橫至極的魔力,化成一顆顆水藍色的光球漂浮在他的四周,還不時失控地撞擊在四周的地面,將地面或冰結、或碎裂,破壞得體無完膚:須知道魔法力要強到能夠自然外放的地步,是普通魔法師窮盡一生之力還不見得能夠達到的境界,可是這名年紀輕輕的小男孩不僅輕易地做到,從他輕鬆的表情中,甚至看不到他有一絲的負擔,彷彿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這孩子的力量究竟有多可怕啊!

或許男孩狀似甜美的笑容,會讓人忽略掉他潛藏於平靜表面下的驚人力量;許多魔族,便是沒能認清這一點,而在一擊間被小男孩強猛無比的魔力化為齍粉,消失在大氣之中....。只因,這個小男孩便是率領兄弟會,擁有至高無上、代代相傳稱號的會長:「金髮惡魔」。擁有可比美眾神的恐怖魔法力,外型俊美,個性卻是冷酷無比。

殺人不眨眼已經不能形容這名少年手段殘忍的程度;兄弟會的團員都知道,遇敵殺無赦的死神團長之所以出手狠辣,其實就是要讓會長沒有出手的機會,即使是魔族,給對手留下生命的尊嚴,是死神團長唯一能給牠們的一點憐憫;惡魔會長一但出手,勢必要將對手生命的能量搾乾到最後一滴,不讓對手受到焚骨燃血的錐心之苦,惡魔之手絕不會釋放對手。

「惡魔」一詞,在這名少年的身上,絕對不是個裝飾用的名詞而已。

小男孩走到眾人身邊,掀開覆在臉上的魔法帽,一頭金黃色的長髮便如瀑布般直灑下來。他抬起頭,張開一雙紫色的魔瞳,溫和地看著這幾名可以在兄弟會裡呼風喚雨的元老人物,笑著問道:「知道為什麼嗎?」

「會長是說…蛇人陣地傳來的異常魔力波動嗎?」死神雙瞳發出淡淡的銀色魔法光芒,皺眉看著蛇人們最為密集的聚落地帶,那一股異常快速凝聚起來的魔法力。

「是啊!看來蛇人的法師軍團要出動了。」會長無所謂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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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之章 黑龍橋之役

「不妙呀....蛇人法師的遠程破壞力可不是希魯蔻他們兩人受得了的,得幫幫他們。」黃蜂擔心地看著遠方正在指揮陣型,體軀明顯比一般蛇人大上兩倍的蛇王。

「會長,黃蜂他說的沒錯;希魯蔻和黑鬍子是咱們陣中難得的大將之材,我也覺得應該派幾個人去幫幫他們,免得這兩個人闖到最後,變成這堆衰蛇的點心了!」伊歐瑞附和道。

「隨你們分配囉!雖然殺人是我的看家本領,談到帶兵打仗,靠你們還是比我穩當多了....。」會長不置可否,慵懶地伸個懶腰,坐到身後大石上,輕鬆地咬著草桿,眼望死神:「阿四呀,就麻煩你派點人去救那個少了點腦漿的瘋婆娘吧,以這傢伙潑辣的個性,到那兒都得罪人,只怕到了地府,嚇翻了閻王,那可不好。」

眾人大笑。

「炫!這場仗交給你表現!帶十個人去,讓那些衰蛇瞧瞧「染血人偶」的手段吧!」死神微微一笑,也不推辭,獲得會長首肯後,便指派他手中的首號悍將,兄弟會副軍團長「染血人偶」炫上陣。

一個身披鮮紅色披風,血紅戰甲的年輕男子應聲而出。

這名男子一出現,眾人身邊的溫度彷彿直線下降了十幾度,幾個功力不到家的新手,只是看了炫一眼,便忍不住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

他,有著一張俊逸非凡的臉孔,劍眉碧眼,挺鼻薄唇,除了右臉頰上那道淡淡的刀疤外,他的臉便真如白玉般無瑕。奇詭的是,他的雙眼雖然冷然有神,卻連點人類基本的情緒波動都沒有,看到他那雙冷漠至極的眼睛,眾人心中的共同感想,就是一股陰寒直透心底;除了幾個定性較高的高手外,身旁的人紛紛轉開視線,避開炫的雙眼,彷彿是害怕自己的靈魂就這樣被吸進那無窮無盡的碧綠雙瞳中,無力自拔。

他慎重地向會長及團長行禮後,接過團員遞上的武器、盾牌,便直接走向新手團員聚集之處去挑選需要的人手。

看著他離開的偉岸背影和那繡在披風上,陰森的紅黑色人偶圖樣,黃蜂感慨地說道:「唉....這小夥子老是冷著一張臉,真是糟蹋了他這張帥到不行的臉....我敢打賭若他肯笑一下,只怕大陸上沒幾個女孩子頂的住唷....。」

「嘿!加入我們這麼久,連咱家的死神大人都沒見過他笑,說不定呀,他的笑容比鬼哭還難看哩!」伊歐瑞笑著說道。

「少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啦....你這張爛不掉的臭嘴要能少說點缺德話,這個世界起碼少一半罪孽!」死神搖著頭,苦笑道。

「我說呀!若死神你講話少一半尖酸刻薄,咱們世界可就太平啦!」惡魔會長童稚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逗得所有人放聲大笑,當然,死神和伊歐瑞例外。

說笑中,炫已經點好所需要的人手,現在正將十個新人聚在一處,開始講解稍後的戰鬥配置。

他手握一支手指粗細的枯枝,在地上簡略地畫了一張蛇人陣地的地圖。

「這裡,是蛇人目前正在調動的部隊,是以法師為攻擊主力。」炫從陣地後方拉了一條線,移到陣地的左邊,講解道:「預計大概再五分鐘,陣型就概略成型了。」

「我們平時訓練的小組作戰方式,今天就要驗收,你們按照自己平時的編組方式,分成三人一組。」

炫下令後,團員立刻就按照自己平常訓練的陣型,完成了三個小組。

「里奧瑞克,你是第一隊的小隊長,負責救出希魯蔻他們。」炫觀察了一下被包圍的眾人,指示道:「雖然黑鬍子的情勢比較危險,可是我希望你們先突破希魯蔻那邊的包圍圈,待突破敵陣救出希魯蔻她們之後,再去救黑鬍子。」

見到眾人不解的表情,炫解釋道:「現在希魯蔻被包圍而失去了行動力,破壞力強的長兵器斬馬刀反不能發揮戰力,而要突破黑鬍子那邊比較強勢的包圍網,若有希魯蔻的穿透力,將會輕鬆很多。照現在情形看來,這些蛇兒再多也傷不了希魯蔻和黑鬍子,他們只是缺了幫手,無法突破數量眾多的蛇人,因此我將突破救人這項任務交給刁鑽的里奧瑞克,了解了嗎?」見眾人點頭表示了解後,炫繼續分配剩下兩組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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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瑟,第二小隊的隊長你當。」炫望著一名穿著鏈甲的年輕男子,冷然下了命令,被點到名的菲瑟連忙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細聽炫給他的任務。

「你的任務是帶著你的兩名隊員,用最快的速度抵達這裡,不過要使用潛行術,絕對別讓敵人發現你蹤跡,因為你們三人負責擾亂並發動突襲,行蹤一現給了他們堤防的時間,效果必定大打折扣。」炫用樹枝點了點蛇人陣地左邊的小丘後方,說道:「見到我的暗號後,立刻殺進蛇法師陣中,在自己陣地中,牠們不敢放大範圍的法術,而單論近戰能力,這些矮子法師沒幾個能擋你們一刀的。」

說到這裡,炫抬起頭來,盯著名為菲瑟的少年:「我再強調一次,你們的任務只是誘敵跟造成敵軍混亂,如果右翼的蛇戰士群湧上,你們就立刻撤退,了解嗎?」菲瑟連忙點頭答是。

說完,炫轉頭看著剩下的四個人,雙眼微微一瞇。剩下幾個人被炫這陰森的眼神一掃,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們的任務是支援組...。」炫講到這裡,語氣略頓了一下,但是四個新手團員卻驚訝地發現,炫的瞳孔在這一瞬間突然收縮,碧綠的雙瞳突然并出鮮紅色的光芒,顯得萬分妖異,看得眾人心中一陣發毛。

幸虧炫這嚇煞人的視線不是朝向自己,他筆直地望向蛇王,緩緩地說:「準備好後就跟著我,我們負責直取蛇王的項上人頭。」出乎意料的決定讓眾人甚至一下子沒能弄清楚這句話的意思,通通楞在當場。

半晌,四人中,最為年輕,卻最有膽氣的斯寇汀也忍不住心中的懼意,結結巴巴地問道:「副…副團長,這不會是真的吧?」說著眼睛恐懼地望向那重重疊疊,數量至少有四五百隻的蛇人大陣,這裡可是與迷霧森林「森林蛇族」並稱的兩大蛇人聚落,而「穴居蛇族」不論數量還是戰鬥能力,評價都遠遠高過森林蛇族,怎麼打?

光看到蛇騎士陣中,爪中握著的鋒利戰戢和一身重點式,卻堅硬至極的鎧甲,不只是斯寇汀,連同剩下的三名新手團員,心裡都涼了半截,彷彿已經看見死神鐮刀橫架在他們脖子上了。

看著四人猶如死灰般的臉色,炫淡然說道:「如果你們認為沒有勝算,就別跟過來....我不需要懦夫。」,接著舉起雙手,口中喃喃唸著一大串繁複無比的魔法咒文。與法師高亢激昂的念咒方式不同,顯得如此的平穩、深沉,身邊略通魔法的新手團員們紛紛睜大了眼睛,努力辨認副團長所唸的究竟是哪一階的咒文。

異象發生了,一層薄薄的白色霧氣,轟一聲從炫的身上放射出來,均勻地灑落在身旁眾新手團員的身上。

十個新手團成員楞楞地看著包覆在自己身上,不知有何作用的白色霧氣,紛紛對炫投射出好奇的眼光,但炫並沒有搭理眾人,他只是專心一意地進行著自己的魔法。

「古咒術?」看著身上這層有形無質的魔法物質,菲瑟彷彿想到了什麼,喃喃地說道。

「菲瑟,什麼是古咒術啊?」斯寇汀忙問。

由於菲瑟是眾新手中對魔法研究最為深入的魔法使,他的推測馬上就引來身邊新手們關注的目光。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這應該是一種早已經失傳的魔法使用方式,跟一般魔法師用複雜的咒語與龐大的精神力量來引發元素原能的情形不同,古咒術的法師是透過與眾神直接立下的古老契約,以祈求的儀式,直接得到眾神的加護,而隨著施術者的虔誠、奉獻程度不同,能獲得更為強大的力量,這是神官級的上位祭司才可能使用的力量哪…。」菲瑟難掩狐疑的眼神一吋不移地盯著眼前的副團長,吞吞吐吐地說道。

身為團中極為少數的專職魔法師,特立獨行的生活方式使得菲瑟經常與眾人格格不入,但是廣博的學問與強悍的攻擊魔法實在是讓眾新手不得不佩服他。身為魔法師的他,深知使用這種祭司性質的法術要有兩項先決條件:其一是要有虔誠的信仰,才能與眾神的精神波動進入深層的結合;第二,就是曾經施行過「犧牲」的儀式,將自己身上部分的血肉奉獻給自己信奉的神祇,如此一來,藉著精神與血肉的奉獻,才能在與眾神身處的異次元完全不同的現實環境中引發出種種神蹟。

顯而易見的,副團長絕對不可能是任何教派的神官戰士,信仰,對冷酷的他根本不具任何意義;他的身上也沒有屬於任何教派的紋章。

而這種法術,即使是大陸上最為兇悍,信奉破壞神艾德曼特的暗殺教團教祖,「嗜血修羅」傑森,也不見得能自由施放;那剩下的唯一可能,讓菲瑟的心忍不住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魔族?」菲瑟一愣,他怎麼會想到這麼可笑的可能性?魔族與魔族間相處雖不和諧,但牠們也是有自己的一套律法,無論如何,牠們絕不可能會反咬自己的夥伴一口;這種魔族大團結的情況。在五百年前,那頭一統魔界,擁有無上魔力、智慧的「遠古邪龍」被一群不知名的勇者給消滅之後,就發生了。無論如何,引領自己消滅這群蛇人的副團長,絕不可能是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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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炫忽然發出一聲吼叫,手猛地往兩旁一展。

炫奇異的行動將菲瑟的思緒拉回了現實,對魔法研究成癡的他對副團長即將展露的法術著實抱了不少期待,畢竟神官法術是與自己所學習的法術完全不同領域的技巧,而這種極消耗精神力的技術,除了治癒系的小咒文之外,一般神官是不會輕易展露的,因此對菲瑟而言,能多看一眼都是極大的收穫。

只見隨著炫的動作,眾人身上的白色霧氣顏色瞬間變成透明的濃稠狀,將眾人的身軀一絲不漏地包覆起來,眾人的心中都有一種奇妙的感覺,自己好像是沈在水中一般,感覺相當清涼舒適,可是又不像在水中那般,有著強大的阻力與深怕缺氧的壓力,甚至,隱隱能感覺到自己的爆發力與耐力在這一瞬間都提升了不少。

「是全體的祝福法術…真羨慕啊…!沒想到你連這力量都給了他。」看著不遠處眾新手團員興奮的樣子,黃蜂搖頭笑道。

「這並不違背我們四兄弟當年的誓言…不是嗎。」死神輕笑。

在遠方戰士捨命血戰的緊張氣氛中,死神和黃蜂沒有一絲期待大戰的情緒,兩人只是靠在石壁上,一面看著炫與新手團員分配工作,一面小聲地聊著天。

「小小的全體祝福,算得了什麼?」黃蜂抬頭嘆了口氣:「只希望我們現在這麼努力提攜這些小毛頭、小丫頭,在未來的大戰中真能起一點作用....。『牠』的力量在這麼久的沈眠中,只會更強,只怕最後合我們的力量還無法擊敗牠…。」

「…」死神沒有回應黃蜂的話,他深深地望了炫一眼,輕輕闔上了漆黑深沈的雙眼。

「一二隊行動!」炫施展完法術,將魔法收回體內後,便冷冷地下了命令。

李奧瑞克與菲瑟聽到副團長的命令,連忙提起裝備奔跑離開,按照副團長的命令行動去了;雖然不顧其他同伴的死活是很不顧兄弟道義的事情,可是眾人心中不禁暗暗感謝,與副團長一同行動的不是自己。

眾人去遠後,炫轉過頭看著慄慄不安的斯寇汀四人,淡然問道:「想知道怎麼在這場戰役中活下來嗎?」

斯寇汀四人面面相覷,他們實在弄不清楚這位副團長葫蘆裡正賣著什麼膏藥,索性保持沈默,只是他們眼中強烈的疑惑與不安感是騙不了人的,炫掃了四人一眼,一揮手,一匹雄偉的純白駿馬便像一陣風一般,刷地來到炫的身邊,這就是與炫並肩作戰已久,炫最親密的戰馬「銀月」。

不搭理身邊不安的新手團員,炫只是一面輕拂銀月潔白的鬃毛,一面注意正在朝蛇人陣地潛行而去的菲瑟等人;而此時,包圍希魯蔻的蛇人陣地中也發出吵雜的怪叫聲,李奧瑞克率領的小隊也已經成功突擊進入了蛇人的包圍網中,安然地與米爾庫、希魯蔻兩人會合;雖然三人只是新手團的團員,可是由新手團長伊歐瑞精研而成,專為攻擊力、防禦力都不足的非正式團員所設計的三人陣型,讓三人在速度與默契完美的配合下,就如同一陣疾風般,每轉過一圈,就有一隻蛇戰士血濺當場,更可怕的是,負責攻擊的李奧瑞克使的全是不要命的正面猛攻法,手中的長劍成了死神手中勾魂的鐮刀,死命絞向蛇戰士的心臟等致命要害,當蛇戰士想要反擊時,手中的兵器卻被兩旁使長戢的尼寇、雷德用蠻力架開,結果一招都沒能使出,便成了劍下的亡靈;三人完美的配合互補,幾乎每次出招,就有一隻蛇戰士屍橫就地。

「好厲害…!這是什麼怪物公會呀?」好不容易脫離戰圈而得以喘一口氣的米爾庫,看著眼前奮戰,穿著統一黃披風、紅長袍的新手團員,喃喃地說道。

「沒受傷吧?奶妹。」希魯蔻擔心地看著滿身是血的米爾庫。
「沒事....謝謝妳了,希魯蔻。」米爾庫拉過披風按住手臂,擋住一道深可見骨的大傷口,傷口的刺痛感讓米爾庫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不過她還是打起精神,微笑著回答。
「沒事就好。」希魯蔻爽朗地一笑,揮起斬馬刀,再度衝進戰場,這回不需顧慮身旁的伙伴,斬馬刀猛地一揮,才剛剛從第二個包圍網分兵出來的三名蛇戰士立刻應聲倒地。

「殺啊啊啊———!!」

戰場上殺聲震天,方才被大批蛇戰士牽制而無法使出全力的希魯蔻一口鳥氣全發洩在眼前的蛇戰士身上,看來不出多久,本已為數不多的蛇戰士就會被徹底殲滅。

自此,希魯蔻與陷入重圍的蓓兒等人,已可以算是得救了。

見到蛇戰士群已然潰不成軍,炫知道自己初步的任務已經完成。看了身邊戰戰兢兢的團員一眼,炫忽然一個縱躍上了銀月的背,猛拉韁繩,一馬當先衝向蛇人族的大本營。

「沒有完全毀滅敵人的決心,你們就無法活在戰場上。」炫絕塵而去,只在空氣中留下他冰冷的話語。

「副團長!!」雖然還沒弄清楚這句話的意思,但是炫瘋狂的行為是眾人有目共賭的,只見在場眾人忍不住喧嘩了起來。

「這小鬼到底在想什麼啊?又想蠻幹?完全不理咱們之前告訴他的話嘛!」黃蜂皺著眉頭,講話的語氣中難得地還帶了一絲怒意。

「算了....這是炫的戰法,不然染血人偶的名字是怎麼來的?相信他的能力;你也知道他對找出敵陣的罩門發動攻擊的戰鬥直覺,比我們都還厲害,這一仗就讓他好好表現吧。」死神淡然道,對炫可怕的戰鬥能力,他有著百分之百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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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這種自殺式的攻擊方式嗎?」黃蜂搔著頭,苦笑道:「算了....我老了,沒那膽子。」

「再找幾個人待命吧,畢竟這回敵人數量非同小可。」雖然死神的話有一定的可信度,可是黃蜂依然勸道。

「呵!如果有必要的話就由我去吧,筋骨不動一動,感覺上好像有蟲在鑽,怪難過的。」回答黃蜂的同時,死神的瞳孔再度浮出銀色的光芒,嘴角帶著一抹充滿死亡氣息,恐怖至極的微笑。

***

對不斷出現的敵人,蛇王已經感到相當憤怒及厭煩,尤其是自己的子民竟然連一個侵入者都沒能解決掉,更讓牠的怒意燃燒到極點,看見如疾風般奔馳而來的炫,蛇王不再下令手下進攻,而是緩緩舉起了爪子,口中不斷吱嘎地吼叫。

只見蛇王龐大的體軀四周忽然泛起紅光,異常的火元素能量在地城中奔流起來,化成一顆顆的光球快速地往蛇王方向疾飛而去,並集中在牠前伸的利爪上頭,牠要這些不請自來的客人,嚐嚐被烈火送進地獄的滋味。

蛇人一族本就是極為可怕,善使魔法的魔物,生而為王,蛇王的魔法力更是蛇人族中的佼佼者。

看著蛇王的動作,炫沒有任何動搖,只是行若無事地輕撫了一下銀月的鬃毛,將右手緩緩地伸到腰後,反握住劍柄。

與鎧甲同色的深紅劍鞘,比一般長劍劍鞘還寬大些,有著極為厚實的質感,這樣的劍鞘是劍系武器中較為大型,屬於破壞力強大的闊劍類武器所用。只是不知劍鞘中的劍有何玄機,炫的手只是輕輕地放上,劍鞘立刻發出淡淡的金色光暈,和炫逐漸染上深紅色色彩的變色瞳孔產生完美的共鳴。

蛇王的魔法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完成了,銳利的爪上瞬間噴發出熾熱的火焰。

「嘎————!!」蛇王發出尖銳的吼聲,五爪張開,一道烈焰順著手臂的彈道直射而出;聚集了強大地氣與火元素能量的這道法術,與人類法師釋放的七階地獄火魔法有著異曲同工的作用,蛇王強大的精神力,甚至讓這道烈焰化成一道直徑盈呎的火焰長蛇,精準無比地朝著炫猛轟而去。

但是炫並沒停下動作,急馳的身影就這樣衝進火焰之中,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與強烈的震動讓在場的眾人都嚇呆了。

「副團長!!」

同一時間,不管是仍在與蛇人廝殺的黑鬍子、希魯蔻,還是留守在後方的其餘團員,無不發出驚愕的叫聲,一瞬間兵刃聲大響,後方所有的戰士通通拔出了自己的武器,衝進戰場。

就在此時,一道冷酷至極的聲音劃過眾人耳際,音量不大,在場的每一個人卻聽得清清楚楚,眾人一愣,停下了手邊的動作。

「死!」

煙塵中,一道金黃色的刺眼光芒帶著驚人的速度,猛地射進蛇人陣營中,眾人連驚訝的呼聲都還沒來得及發出,就看見蛇人的陣地噴出一道血霧。

沒錯!一陣鮮血聚成的霧氣正在孤身衝入敵陣的炫身邊成形,而且範圍越來越廣,顏色越來越深!

「好可怕呀!炫這小子....。」會長微微笑著,搖了搖頭。

鎮會之寶太陽聖劍,才剛剛交到他這新任的掌劍使者手中,他竟然馬上就拿這些魔物來試招,看來這些蛇人要倒楣了。

沒有幾秒的廝殺,炫的身邊已經圍了一圈蛇騎士的屍體,不管是蛇王還是其他的蛇人到現在都無法相信牠們的雙眼,竟然有人類能以自己平凡的肉體承受這麼強大的魔法力量直接撞擊;更可怕的是這小子手中的魔法劍,只要他一揮劍,金黃色的耀眼劍芒立刻暴漲數呎,想拿武器擋架的蛇騎士無一不是筋斷骨折,開膛破肚。

從他衝進來到現在也不過短短的十幾秒時間,他的身邊半徑十呎內沒有一個蛇族戰士能夠安然站立著的,即使死到臨頭,他身邊的蛇人除了閃避逃命,竟然都忘了拿起武器抵抗,炫的身影完全化為拿著死神鐮刀的血紅惡魔,正在一劍一個的了結敵人的性命。

身形越來越快的炫,在殺盡了他身邊的蛇人後,猛地將太陽聖劍使力一扔,聖劍帶著耀眼金光直射上天。

「這又是什麼怪招??」黃蜂驚訝道,不過除了死神高深莫測的微笑外,沒人能夠回答他。

炫詭異的行徑不僅讓在場眾人全傻眼,連蛇人陣營中,離炫距離遠些的戰士群都抬頭看著這道亮眼至極的金黃色光芒。

這正是炫所要的,當蛇人們驚覺不對時,炫的咒語已經完成了。

比太陽聖劍更為刺眼的白色光芒,以炫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放射出去,四周的蛇人甚至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自己的肉體就被這道刺眼光芒給撕開,化為煙塵消逝無蹤。

中階六級的爆裂法術,在炫全力催動下爆發出不敢想像的破壞力,在強光和巨響中,整個地下洞窟彷彿快坍方般劇烈地搖動。

「原來是聲東擊西,死小子....太亂來了吧!想把我們全埋在這座地城裡嗎?」黃蜂苦笑,手一揮,一道光幕出現在眾人面前,擋住了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煙塵碎石。

「這樣雖然可以速戰速決,不過這下糟糕,蛇人可沒這麼容易解決哪....!他一次就消耗這麼多體力和精神力,接下來的仗怎麼打?」伊歐瑞皺眉道。

「......」發現炫戰術錯誤的死神眼神一凝,身體周圍呼一聲,射出一層銀色的光幕,不斷地在身畔伸縮鼓動著,一看便知道由於死神的情緒不穩,造成強行壓制的魔法力失控,現在已經開始在身體的周圍猛竄;不過這同時也表示,響名奧德賽大陸的第一戰士死神已經完成了戰鬥的準備工作。

炫的全力一擊,果然重創了蛇人軍團。

地下湖上吹動的風,讓爆炸產生的煙塵快速地消散,在場的兄弟會成員已能逐漸看清戰場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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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眾人所知,炫這爆發所有精神力量的恐怖絕招至少摧毀了蛇人五成以上的戰力,本已為數不多的百來隻蛇戰士在這一擊之中幾乎全軍覆沒;而勉強擋下這一擊的蛇騎士群,也顯得相當狼狽,雖然多數都沒受到重大的傷害,但是這一下已經確實地打擊了蛇人戰士的士氣,蛇人們血紅的雙眼中,微微透著懼意。

他到底是什麼東西?明明只是個弱小孱弱的人類,竟然在數招間毀滅了自己泰半的族人?他真的是人類嗎?

相較於蔓延著死亡氣息的蛇人軍團,炫的狀況似乎也沒有好到哪裡,他一身鮮紅鎧甲上滿布著細微的裂痕,超出自己能力強運出的魔法力,正快速的反蝕自己肉體。但是使盡自己全力的一擊竟然只擊潰了對方兩百兵馬,這才是炫真正始料未及的地方,炫低頭檢視自己的右手,方才使出的絕學熾焰掌的確把蛇王的法術狠狠震散,而且還造成對方嚴重恐慌,營造出勝利的契機,但此時自己的魔力所剩已經不多,廣範圍的強力魔法已經使不出來。對上目前總數約還有三百的蛇人部隊,該怎麼打?

靈光一閃,炫銳利的目光馬上鎖定正站在前方不遠處,被守護在四、五十隻蛇騎士中間的蛇王。

所謂「擒賊先擒王」,面對大群敵人時,將居於領導地位的高手先收拾掉,對敵軍造成的心理震撼最為強大,炫將持劍的右手略略活動了一下,閉上雙眼,手中的聖劍畫出一個漂亮的弧形,成四十五度角斜握在身側。

暴風雨前的寧靜,壓得在場眾人喘不過氣來,屢次施放出如此驚人的力量,眾人皆猜想炫的體力已經到達極限,可是他為何仍逞強著要待在戰場?難道他認為自己還有勝算嗎?

伊歐瑞也坐不住了,他望著蛇人群笑道:「這小子瞻前不顧後,要是被抬回來可就太難看了。我倒是想看看,這群在地上爬的畜生到底有多厲害。」掣起十字弓,便要上前。

「沈住氣,沒注意到他還有後著嗎?」金髮惡魔一副快睡著的表情,橫躺在大石上,有氣沒力地說道。

「……」除了死神之外,眾人皆是滿臉疑惑。

「相信他.....。這小子一向只取敵人鮮血當祭品,「染血人偶」這稱號可不是隨隨便便得來的。嘖!背好酸。」會長挪了挪身子,換個比較舒服的動作,帶著笑容繼續觀戰。

「喝……!」

炫如野獸般發出低沈的吼聲,手中的太陽聖劍開始發出金色的光芒,炫毫不保留地將所有力量一舉運到手中的聖劍上。

太陽聖劍之所以被稱為聖劍,並非它的強大魔力與鋒銳無匹,如果只是要尋找一把鋒銳的利器,在奧德賽大陸橫行的強力魔物,十之八九至少身邊都擁有一把,只要是有膽識、有能力的冒險家,要找到一把稱手合用、銳利無比的兵器並不是件困難的事情,在場的眾人中,除部分新手團員外,幾乎人人都使用魔法武器,所差者唯武器級別而已。

當年龍鱗騎士團的騎士們分別得到了八把蘊藏眾神力量的神秘武器,並從中得到了冒險者們夢寐以求的強大力量,不僅得以毀滅大舉入侵的魔物,還藉此建立了數座擁有強大神聖力量的結界,使得人們得以在魔物緊迫逼人的襲擊下,獲得一絲喘息的空間,甚至更進一步地將魔物驅趕出人煙密集的居住區。這種情形不僅是當初獲得聖器的龍鱗騎士們始料未及,更讓魔族栽了個大跟斗。

炫雖然仍未得到名列八聖器之首的「太陽聖劍」,真正力量的使用方法,但是在炫全力催動下發出的能量震波,也足以讓在場眾人面色大變、心驚膽跳。

在場的眾人與戰場至少相距幾十公尺,但是黃蜂拉出的能量壁竟也因這股異常力量的衝擊而不斷震動著,足以證明炫這一擊是抱著摧毀一切的決心,毫不保留地全力施放,在太陽聖劍的光芒中,炫全身散發出驚人的氣勢,讓在場數名意志較不堅定的新手團員當場臉色發白。

他們何時看過這麼可怕的力量,一個人類真的有可能將力量鍛練到這種非人的級數嗎?新手團員們心中五味雜陳,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不知到底是艷羨,震驚,還是恐懼…。

身處戰場中心,已經被蛇騎士團團包圍的炫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感覺,他只是從體內深處不斷提取出力量,不斷地突破自己極限地將力量蘊入手中的聖劍中,讓聖劍的金黃光芒中隱隱地染上了一絲血的殷紅,讓炫整個人浸入了一片橘黃色光幕中。彷彿光之神伊露森降臨世間一般,發出莊嚴神聖的氣息,連那心中只有作戰本能的蛇騎士們,都忍不住浮現出崇敬的心情;幾乎忽略了炫口中吐出那句,足以讓自己死上一百次的恐怖話語。

「擋‧我‧者‧死!」

金色的光芒毫不保留地放射出來,掩蓋住炫鮮紅色的身形,橫列於第一排的不幸蛇騎士們,被炫這可怕的光芒一掃,當場成了飄散於空中的粉末。

後方的蛇人巫師們打從炫衝進自己陣地時就已經做好戰鬥的準備,牠們十分了解自己的任務就是趁蛇騎士拖住入侵者的同時,用自己精準無比的法術,將對手打成蜂窩,此時不待蛇王再次下令,所有蛇巫師仰天發出刺耳的嚎叫,爪一伸,頓時蛇人陣地中發出數百種大小不一的魔法光團,紅澄黃綠青藍紫,小至一階光之箭,高至七階地獄火,驚人的魔法元素能量衝上天際震得地城頂的岩盤劇烈抖動,這聚集了上百蛇人巫師的魔法能量絕對比蛇王的火蛇咒語還強上幾十倍,而且從大到小的法術重重疊疊地將炫包裹住,即使炫能抵擋住蛇騎士的追擊,也躲不過這犧牲大批同胞性命來消滅敵人的陰狠戰術。

「嘎!!!」只聽蛇人巫師群發出數聲震天的吼叫,各色的能量光球,雷劈電閃,眾人甚至看見強大的廣域破壞咒文「隕石術」的魔法光芒從空中挾驚人威勢急速落下,頓時天搖地動,日月無光,在場眾人的表情相當凝重,因為眾人都知道在這種力量的夾擊下,炫勢必只有和採犧牲戰術的蛇騎士一起化為灰燼這一條絕路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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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會長和團長依然無動於衷外,所有人已經忍不下去了,黃蜂手一揮撤掉了守護光幕,只見伊歐瑞狠狠朝蛇王瞪了一眼,雙手一展,一道淡綠色的真氣瞬間爆發,掀翻了伊歐瑞身後的深綠色披風。

這幾年來一直忙於訓練新手事務而從未隨團出戰的新手團長伊歐瑞,這次是首次在新手團員面前展現他響譽已久的疾風真力。

黃蜂則是仰天長嘯一聲,隨著黃蜂的嘯聲,地面突然猛地狂震幾下,裂開了幾十道大小不等的細縫,嚇人的是,竟從地底下射出了幾百條金黃色的光束,朝黃蜂身上猛灌而入,黃蜂銀白色的頭髮無風自動,蒼老的身體彷彿充氣般放大了幾成。

眾人只感受到一股可怕的魄力從眼前的兩人身上狂洩出來,這是一種屬於本能的恐懼…對死亡最深的恐懼感。

原來這就是兄弟會四長老真正的實力?只有兩人出手,就已經讓遠方的蛇人巫師蠢蠢欲動,坐立不安,要是讓號稱最強的死神團長和惡魔會長一起出手,那還有人能抵擋得住嗎?

「通通住手!黃蜂、伊歐瑞,給我回來。」死神突然叫住了整裝完畢的眾人,卻換來了伊歐瑞與黃蜂的怒目相對。

「死神!夠了!炫可是你的徒弟啊!!」黃蜂忍不住大吼。

一道金黃色的光球猛地從黃蜂手中急射而出,吼道:「你給我清醒一點!」

卻見會長快如閃電地衝到光球之前,輕鬆一撈,就把金黃色的光球吸進了自己的手中。

除了四長老以外,在場眾人臉色通通大變,連以殘忍性格出名的惡魔會長都出手了?在場的不管是高階的小隊長,還是低階的新手團員都打從心裡感到發涼,這四個狠角色要是真的打算在這兒打一場,絕對沒人擋得住。

只是,惡魔會長將黃蜂的魔法彈收起來之後,便若無其事地將雙手收進袖中,微笑著看著眾人:「怎麼啦怎麼啦,大家幹麻那麼激動呀,只是該清醒清醒的是你們兩個唷!黃蜂,伊歐瑞。」

「會長!」黃蜂氣極,可是還是忍了下來。

「就是因為他是炫,所以我們相信他。」會長撥了撥他金色的頭髮,冷酷道。「他才不會因為這點力量就躺下。」

彷彿是回應著會長的話,平地一聲雷,蛇人陣地的後方忽然爆出一片耀眼的白光,規模雖然不大,卻炸傷了為數不少的蛇巫師,蛇人陣地頓時大亂。

只見先前埋伏於蛇人陣地旁的菲瑟,突然對著蛇人群聚的地帶猛擊了一記爆裂術。隱忍了這麼久,一直等不到副團長的暗號,菲瑟終於忍不住出手了。

「揚,裘依,掩護我!」

「OK!」穿著輕便護甲的弓箭手揚只是簡潔地回答一句,接著便連珠般地射出了十餘箭,精準地擊中幾名了正在搜尋敵人的蛇人巫師。

「交給我們吧。」穿著一身深綠色老銅甲,將身體包得密不通風的女戰士裘依緊接著也拔出了她的武器,一把閃耀著魔法光芒的戰斧刷地一聲揮了出來。

比起黑鬍子的爛銀色戰斧,裘依的武器外表黝黑,毫不起眼,而且尺寸上也小了幾號,但是當裘依揮起她的武器時,眾人的眼前也不禁一亮,只因她的武器帶起了一層水霧,閃亮亮地,相當好看。

「看招!」只見裘依嬌叱一聲,瘦小的身軀猛地閃進蛇人陣中,專砍敵下盤的陰狠招式和刁鑽至極的身法,讓蛇人陣發生嚴重的混亂。

如此打法,早已亂成一團的蛇巫師群終於宣告潰散,成了揚手中弓箭與菲瑟魔法光箭最佳的餌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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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蛇人們惡夢並非到此就結束;直屬於炫,一直在最後方待命的四人小隊,在看見副團長遇險後,終於衝殺了出來,以斯寇汀為首的第三小隊,雖然是三個小隊中,團戰能力最差的一個,但這並不代表第三小隊在三者中實力最差。

因為早在加入兄弟會以前,第三小隊的四個成員都是名動一方,善於單打獨鬥的自由傭兵。

斯寇汀擅長使用長槍,精於騎術,雖然穿著一身厚重的全身鐵甲,動作卻一點也不見遲滯,槍影翻飛、如風似電,才衝進戰場沒幾秒,斯寇汀就輕鬆地宰殺了十餘隻蛇人巫師,而雖然自己的腳邊早已屍骨成堆,卻不見斯寇汀有一點手軟,沾滿鮮血的槍翻起一刺,再將兩隻蛇人巫師串成一串。

一面吼叫一面揮舞著手中重槌的勞門,手段無比殘忍,手中重槌一舞動,一隻蛇人的性命就被送入地獄;而且比起撕肉斷骨的刀劍,被勞門手中無雙重槌粉碎的肉體,所帶來的致命恐怖感,更讓許多蛇人不敢面對,說實在的,重槌每回的揮動,就是代表一個夥伴性命的終結,再如何愚蠢的生物,總也該學會逃離這把毀滅性十足的致命凶器?

小隊剩下的布蘭琪和豪邁斯兩人,分從西側和北方切入戰局,運氣不佳的他們正巧碰上近戰實力最強的蛇騎士部隊,只是殺意高漲的兩人此時一點也不懼怕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的蛇騎士,蛇騎士軍團的盛名,只讓兩人的戰鬥意志更加高昂。

布蘭琪一身輕便的重點式鍊甲,在蛇騎士的鋒利戰戢前,防禦力幾乎等於是零,但由於炫所施放的祝福魔法,讓布蘭琪學自伊歐瑞的疾風身法發揮十成十的完全功力,在戰士群中略顯矮小的布蘭琪,完全化身為若有似無的一陣風,在戰場中飛舞,每見布蘭琪都是在蛇騎士戰戢揮過來的一瞬間消失蹤影,卻讓手中的短槍漂亮地在蛇騎士的胸前開個大洞;魔法盜賊豪邁斯則是光箭火球並用,將逼近的蛇騎士轟開,擅長潛行術的他,矮小的身影在蛇人陣中忽隱忽現,手中的短劍在他身形飄忽而過的一瞬間,就在蛇人身上開孔。

雖然同樣以速度見長,如果說布蘭琪的招式是踩著華麗至極的舞步般,用迷人的身段帶走蛇人們的靈魂,那麼豪邁斯應就是在筵席中表演技藝的旅行藝人,用千變萬化的手法迷惑著蛇人的雙眼,在敵人還沒發覺豪邁斯可怕技藝下的殺機時,就通通下了地獄。

酣戰中,蛇人們絕望地發現,牠們碰到了一群怪物組成的隊伍,打了半天,敵人幾乎絲毫無損也就罷了,反而還越來越多!剛剛救出希魯蔻和黑鬍子的第一小隊連稍事休息也沒有,戰役高昂的三人,在屠盡蛇戰士們之後,便無聲無息地殺入戰場之中,為小組作戰而特製的戰法,再度在蛇人陣地中發威,前一戰中幾乎沒受傷的三人,在敵陣中穿梭來去如入無人之境;總是盛勢凌人的蛇族戰士們在這一場人數相差懸殊的殺戮戰中,竟一反常態地成了被獵食的對象,這點說什麼牠們都不敢相信。飛濺的鮮血彷彿在取笑著蛇人們的愚蠢,腳邊橫躺的屍體如山一般,越堆越高,一股焦急恐懼的情感,彷彿炸彈一般,在蛇人中轟然炸開,第一次,這群嗜血的魔物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絕望。

而,蛇人們最崇高的指導,蛇王此刻在做些什麼?

好深好冷的恐懼感哪,幾百年來,沒有人類能夠抵擋自己手下這群精英部隊的襲擊,在自己手中毀滅的村莊,沒有上百,也有幾十座,而今天,就在自己最熟悉的家中,蛇王才真正體驗到,那種即將被滅族而完全無力還手的脫力感。這就是父親一直告誡自己的,人類團結起來的力量嗎?

可是,此時的自己,還要面對一個更可怕的怪物....比眼前的這十幾個人類,擁有更讓人絕望力量的怪物!

蛇王看著在前方,正逐漸散去的煙塵,背後的不安感急遽上升,這一刻終於來了。

一人一馬,穩穩的矗立在眼前這個剛形成的巨坑中心點,一身血紅色的鎧甲,深紅色的披風在突然吹起的風中獵獵作響,深紅色的人偶圖樣,在翻動的披風上若隱若現的舞動著。

炫手中的太陽聖劍散發著金黃色的光芒,形成了一顆渾圓的金黃光球,將炫和他的愛馬滴水不漏地守護在中間,看樣子適才蛇人巫師們那猶如奔雷般猛轟過來的魔法能源,都被這一層薄薄的光膜擋下來了。

這就是八神器真正的力量吧,那由眾神所賜予,擁有守護一切生命的「結界」力量。

「是結界…只有被選中的人才可能掌控的力量…」金髮惡魔用幾乎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喃喃地說。他的表情,在見到這道如同艷陽般的金黃光幕時,竟顯得萬分苦澀,難得地,惡魔會長一點也不隱藏自己心中的震驚感,脫口而出講出這一段話,足見他的心中的確受到不小的震撼;也不知道是否是錯覺,這時他的表情,竟如同歷盡滄桑的老人般,有著萬分複雜的情感,之前純真自然的笑容,在此刻的會長臉上,再也找不著。

「副團長沒死!」看到爆炸中心猶如日出般暴射出的刺眼金光,所有的兄弟會員忍不住發出高興的歡笑聲,但是興奮的情感,在見到炫的臉時,通通猶如當頭淋下一桶冷水,瞬間冷卻了下來,就連死戰中的蛇人和新手團員們都在震驚中停下了動作。

炫的表情,雖然冷漠依舊,但是跟隨副團長已久的新手團員們還是敏感地察覺到炫面容上明顯的不同。

劍眉上揚,血紅色的雙瞳光芒內斂,原本白皙的面容上浮出了一條條的青筋,看起來便猶如修羅戰鬼般地可怖。這樣的表情,即使再怎麼遲鈍的人,也該看得出來,炫已經陷入完全的憤怒之中了。

殺意!怒氣!無窮無盡的負面力量猛地從炫身上釋放出來,壓得在場眾人喘不過來。

原來,染血的人偶還是有情感的,這股可怕的怒氣,就如魔咒般,讓在場的人動彈不得。可憐的蛇人們,正是站在這場風暴的中心點,牠們心中此時就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逃,逃得遠遠的,唯有避開這個不是人的怪物,牠們才有活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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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剩下的百餘隻蛇人,在沒有蛇王的命令下,擅自開始撤退了,撤退的速度之快,讓在場的新手團員與部分正式團員措手不及,瞬間就讓蛇人們脫離了好不容易設下的包圍圈,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畢竟此時不僅蛇人對炫是避之唯恐不及,從炫身上激射出來的濃厚殺氣,也讓在場的新手團員鬥志全失,即使明白炫這股怒氣的目標不是針對自己,凝重的感覺,幾乎還是讓自己連舉起武器的那一點力氣都喪失殆盡。

原來染血人偶不僅擁有超凡的戰鬥力,連精神力量的強度,也超乎眾人想像;這種以精神力量徹底瓦解敵人戰意的能力,唯有專職魔法師的「精神衝擊」咒文才有可能做到,而炫只是釋放出積壓於內心的憤怒就造成敵軍潰散,那他的精神力量必定是在場眾人無法想像的強大。

「乞求吧…現在,或許連神都救不了你們了。」炫的臉浮出一個不算是笑的詭異笑容,淡淡的說。而這句話也注定了蛇人們的命運。

炫右手將太陽聖劍猛的一舉,身邊的光膜突然往內側急收,一時間金光大盛。接著炫右手一揮,光膜轟然一響碎裂成幾千幾萬片小小的碎片,朝著四面八方飛射而去。

「快閃啊!」「糟糕!」「不好!」

誰都想不到身為自己人的副團長竟會發出如此慘無人道的無差別攻擊,而且攻擊範圍之大超乎想像,兄弟會成員們忍不住發出絕望的哀嚎。

飛散的碎片無差別地向四周激射,速度之快,將正在向外竄逃的蛇人們一隻隻擊倒,強大的聖劍之力,在蛇人體內接連爆發出數道內勁,即使外表沒有什麼損傷,被擊倒的蛇人們還是無一倖免,只因在這一擊中,牠們的內臟已經被徹底絞碎轟爛了。

幸運的,雖然聖劍的能量碎片也擊中了不少的兄弟會成員,因為聖劍的光屬性能量碎屑只會對魔物造成損傷,所以倒沒有傷到自己人;在炫充滿魄力的攻擊下,引發在場眾人慌忙閃避,反倒造成一堆人摔倒扭傷,被光芒掃中的成員在發出殺豬也似的慘叫之後,才一個個發現自己什麼事情也沒有,頓時都傻在當場。

造成這場駭人聽聞大屠殺的始作俑者炫,此時正呆呆地佇立在爆炸的中心點,臉上的表情相當複雜,因為不僅是蛇人群和兄弟團員們沒料想到太陽聖劍竟隱含如此強大的攻擊魔法,就連炫本身,腦中也還是渾渾噩噩的。

打從放出阻擋蛇人群法術的「太陽結界」開始,炫的所有動作,幾乎都在下意識間完成,無論是揮劍出招還是立劍放出魔法,動作就像排練過幾百幾千次,流暢得不可思議,彷彿在冥冥之間,有一個神秘的力量在牽引著炫,這種感覺很難說清楚,只知道回神時,遍地只剩下被轟得粉碎難辨的蛇人屍塊,連之前還飛揚跋扈的蛇王也不例外,與這記驚天動地的法術正面交鋒的結果,只有炫面前,斜插於地的那一把巨型魔法杖。

與蛇人的戰役,炫畫下了完美的休止符。這塊列名於大陸,最有名的兩大蛇人巢穴之一(迪斯拜斯黑龍橋、迷霧之森),在神劍的破壞力下,從此再沒蛇人的痕跡。

但是,他並沒能思考太久,被一股嚴重脫力感侵襲的炫,嘩拉一聲,就這樣倒在銀月背上。

「這小子真是可怕…。」黃蜂皺著眉頭,方才為了幫助炫而運起的一身魔力,竟然在危急間成了擋下炫破壞法術的阻擋層,雖然是出乎意料的攻擊,但是以自己的能力卻差點沒能擋下這一擊,他回頭看著身邊的三位長老,不可置信地說。

金髮惡魔面無表情地站在一層藍色電芒之後,就如同黃蜂的魔法阻擋層般,這一層足有尺許厚的魔法障壁將飛射而來的結界碎片一點不留地吸了進去。

「黃蜂,死神,麻煩你們將弟兄們救回來。伊歐瑞,收兵了。」沉默了一陣子,金髮惡魔對身旁的三名長老下了令。

黃蜂和死神對會長飛快地行了個禮,便分別騎上自己的馬,朝著已經滿目瘡痍的蛇族巢穴而去。

「走吧,伊歐瑞。」看了伊歐瑞一眼,金髮惡魔淡淡說道,接著伸手取出一顆金黃色,上頭刻著奇異花紋的菱形小石。

「穿越時空的月之門,為我開啟。」並起右手食中兩指,舉到額上默默地唸了聲咒,一陣奇異的紅芒便從四面八方潮水般湧進金髮惡魔的體內。

不久,他瘦小的胸口跟著閃著血紅色的詭異光芒,紅芒彷彿有生命一般,竟在空氣中建構出一道鮮紅色的洞口,看見這道洞口的感覺很難形容,從洞口正面看過去,竟有一種忽遠忽近,無法看穿虛實的失真感,可是洞口透出的紅色光芒,卻一點都不刺眼,這是種可以穿越空間的集體傳送法術,在奧德賽大陸被人稱為「月之門」,若沒有足夠的魔法力和集中力,根本無法長期維持這道純粹由異種魔法元素建構而成的虛擬通道。

金髮惡魔撇了躺在銀月背上的炫一眼,便與伊歐瑞一同走進月門之中;在這場戰役炫所出現的種種異像,實在夠他思考好一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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